近日有媒体报道，一位怀孕6个月的孕妇，因痔疮发作涂抹麝香痔疮膏后流产。此事引起了广泛关注，众说纷纭。孕妇到底能不能用麝香痔疮膏？导致流产是偶然事件吗？
《中国药典》明确“孕妇禁用”麝香
很多人说，孕妇不能使用麝香，因为很多宫廷剧里都是这么演的。虽然不推荐大家从电视剧的剧情中学习医药知识，但是关于麝香的这个基本认识是对的。
来看看《中国药典》里记录的内容。在2015版《中国药典》关于“麝香”的功能主治和禁忌症描述中，明确提到了“孕妇禁用”。麝香“辛，温。归心、脾经”；“功能与主治”为“开窍醒神，活血通经，消肿止痛。用于热病神昏，中风痰厥，气郁暴厥，中恶昏迷……”；“孕妇禁用”。
那么，孕妇禁用的具体原因是什么？
早在南北朝梁代著名医药家陶弘景的《本草经集注》中即收载有麝香,关于麝香的功效记载为：“疗中恶，心腹暴痛，胀急痞满，风毒，妇人难产，堕胎，去面目中肤翳”。这里明确写着“堕胎”。
麝香能够引起流产的原因在于其中的成分。众所周知，麝香是“鹿科动物林麝、原麝或马麝成熟雄体香囊中的干燥分泌物”。这个“香囊”是什么？简单地说，雄麝每年都有由体内雄激素诱导的泌香活动，用来标记领地和吸引雌性。泌香期间，雄麝会拒食并减少活动，而香囊就是储存香液和形成固体麝香的器官。所以，麝香实际上就是一种由雄激素诱导形成的动物分泌物。由于香囊中会含有麝香酮等多种雄激素样成分，可能会引起子宫异常兴奋。所以，孕妇是不能使用麝香的。
含麝香痔疮膏少量外用安全吗？
再来看看临床常用的麝香痔疮膏的说明书是怎么表述的。例如，根据国家药监局批准的马应龙麝香痔疮膏的说明书范本，在“注意事项”中提示“孕妇慎用或遵医嘱”。
也就是说，在医生指导下孕妇是可以使用的。这又是怎么回事呢？这是因为虽然麝香是孕妇禁用的，但麝香在临床使用的方式，有内服也有外用。局部、低浓度的外用给药，有可能并不具有明显的激素样作用（激素样作用：存在于植物、水果和蔬菜中的天然非甾体类化合物与激素的作用具有相似性），也不会引起子宫的异常兴奋。
有些人提出，麝香痔疮膏应该修改说明书。这里要说的是，麝香痔疮膏的说明书内容是上市前，依据临床试验等大量资料汇总分析得到的。像前文提到的孕妇流产病例目前仅是个例，且没有进行相关性和因果性的严密分析，未确定是否只是因为这一种药物造成，因此不足以成为修订说明书的理由。
实际上，通过文献检索发现，2015年有一篇为78位孕妇进行痔疮术后，用麝香痔疮栓缓解肛门水肿的临床试验报道。该研究认为，短期为孕妇外用麝香痔疮栓，无明显副作用。
不过，我们仍然建议，在有替代选择的情况下，孕妇尽量不要使用麝香痔疮膏。因为用法用量、联合用药情况、个人体质敏感性、药材质量稳定性等因素，都可能造成不确定的后果。
“天然”或“人工”麝香都有风险
最后，再来谈一谈天然麝香与人工麝香的问题。由于物种保护，天然麝香现在已经非常少了，大量中成药都在使用人工麝香。
人工麝香是根据天然麝香的成分，人工合成的产品。其中的成分包括麝香酮、麝香吡啶及一些雄激素类化合物。
目前的研究表明，人工麝香与天然麝香的成分组成和配比均存在一定差异，但这种差异在大多数情况下是“尚不明确”的。所以，人工麝香对于孕妇也可能存在副作用和安全性问题。
总之，根据传统中药学认识和《中国药典》的规定，孕妇是应该禁用麝香的。另外，人工麝香品种本身组成配方及质量的不稳定性和不均一性，也会给临床使用带来一些不确定的风险。综合考虑，我们认为，在有替代选择的情况下，还是尽量不用含麝香药品为好。具体的替代方法有改变饮食生活习惯、局部温水清洗按摩等，外用药物可在医生指导下选用复方角菜酸酯栓制剂。
（作者：北京世纪坛医院药师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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